《红线的谎言》 胜出ABO 58

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。

一些基本的问答,算是设定。


第五十八章

 

作者有话要说:圣诞快乐!BGM ↓


【BGM】


为了扼制黑暗,热浪向夜色索吻,光焰边缘折起锈色的一圈战争隔离线,混乱中逐渐浮现如若彗星降临的身影。平坦的道路被砸得凹凸不平,原来这战线不是突然出现,从查尔斯河的堤岸便延绵过来,它只是燃得太快,快到当爆炸发生那一刻大家才意识到危险的存在。

一辆汽车从空中被狠狠掷下来,在三一堂门前爆炸,那火焰离奇地围成环形,竖起一道火的屏障,紧接着街边的路灯被连根拔起,火光外高壮的家伙毫不犹豫地犯下暴行,扛着路灯像是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,信步走进火环内继续他们的行动。

普通人们都竭力从混乱中往外跑,而那些往爆炸中心缓缓走去的一般不是什么好人。爆豪胜己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脸侧,想要让自己的面罩弹出右眼加装的数据屏,测算火焰里的移动目标数量,结果他点了点自己的脸,这才发现自己没戴面罩。

爆豪胜己暗骂一声倒霉,便是如箭一般俯冲进入火场,如果他戴了面罩就能探测出火环的顶上有一架隐形机,但他就是倒霉地错过了,鲁莽、冲动又一无反顾地杀进敌圈,把他半小时前想的那些狗屁美国律师都丢到脑后。

猛地扎进火里的感受并不好,但穿越火墙过后爆豪胜己发现它只是吓走普通人的工具罢了,乍一眼望去火环内的街道被炸得破破烂烂,像是已经被空投过了几轮燃烧弹,一时间爆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见带着武器的那些家伙穿着统一制式的黑色衣装,有人注意到了他,但似乎并没有要与他开战的意思。

与其说是决定不与他开战,不如说那些人的目标根本不是他。爆豪胜己望向那群黑衣人围聚的中心,那辆斜插在地面的车不知是被以多大的劲道给掷下的,除了正冒出熊熊烈火的车架,其他什么人也看不见。爆豪胜己虚起眼睛,该死的,高温之下水迅速蒸发,他的眼睛又干又痛,视线比平日模糊许多。

几次呼吸间,那辆车终于烧成一具空骨架,从缝隙中爆豪胜己看到车后有人,似乎借助这虚实不定的十几秒处理了伤口,从教堂前的台阶上重新站起,他背后几十厘米便是火墙的边界,而那个家伙毅然决然地返身冲出火线,决定继续他的逃亡。

那已经烧成骨架的车被无形之物又拔了出来,火环突然打开一扇门,刚才那个家伙冲入了教堂,敌人似乎在为他的行为感到可惜——这样他们就不得不破坏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物来抓捕他了。

爆豪胜己不是傻子,他要是还不能发现被针对的目标究竟是谁他就白当十多年的职英了。他不能让这群人破坏教堂,那辆烧得只剩铁皮的车明显要被第二次扔出去,下一个降落的地方应该就是教堂内部而非门外的阶梯前了。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弄出这么大阵仗是为什么,但他能从这些人的态度确定他们绝非职英。

来的人并不少,不大的火圈里已经聚集了十余人,爆豪胜己的视线率先捕捉到准备进入教堂的几人,他利用爆炎猛地加速,挑衅般越过外圈的敌人直接拦在门前,大手一抬便是瞄准了那些不知死活还自信满满的黑衣人,拉开笼手的拉环,用一场杀人烟花送这些人回家。

他直接选择了释放最高等级的爆炎,这让爆豪也被后坐力震得往后退了几步,他回头看向狭长走廊,没有看见人,内心奇怪,目标去了哪里?他能明白对方现在不顾一切想要躲起来的心情,但他还是要说:“如果因为你把这里毁了,你可能不会死于你的敌人手里,而是死在电击椅上。识趣的话就去大街上打架,离这种建筑物远一点。”

说完之后的爆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,跟亡命之徒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,他将注意力转移到正面,余焰释放完毕,左手的笼手内空空如也,外围的黑衣人果然注意到他这个不速之客。他正准备重新冲出去将外面的家伙一一扫空,却听见背后传来的一声巨响。

伴随着巨响的是肉体撞击在一起的触感,爆豪胜己下意识拉过那个从他后背袭来的家伙,竟然是将他拉到自己身后,刚才他背对的地方彩窗尽数破裂,像无数挺机枪发射冻干的玫瑰花瓣,伴随着炸得粉碎的十字架,爆豪胜己毫不犹豫地返身护住了那个跑来向职英求助的人。

 

算他聪明,只是有点迟。

 

爆豪胜己感受着背后狂乱袭来的碎片和高热,擅用爆炸者恒知如何抵御爆炸,爆豪更是个中翘楚,除了那些石块砸在身上不太好受之外,其他也不过如此。他能感觉到敌人也并非是想炸塌这个地方,只是用气浪将仓皇逃窜的人给逼出来。

待到烟尘散去,火光犹剩,吞噬着地毯与木质长椅,周遭的一切被火焰的海啸冲得七零八落。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和硫磺臭味中裹挟着一丝其他的味道,爆豪胜己听见怀里的家伙在咳嗽,他松开左手,眼神下落,爆豪胜己之前只是远远地见过这人狼狈的身影,然而当那抹藻绿色出现在眼前时,爆豪胜己的意识狠狠地抽出了那一缕浅淡的味道,将它识别了出来,其他尘世的味道随着十字架的倒塌一起被扫除出他的脑海。

他看见那个人用手腕擦了擦眼睛,抬头望向他,只此战斗空隙的一瞬间,碧绿的眼睛吸收了所有反射的火光正熠熠生辉,他们在辨认彼此,或者说,这一切像是一场玩笑般的梦,他们在确认自己是死还是活着,眼前是真是假,眼里的人是虚影还是确实存在。

 

绿谷出久确信自己已经死了,他可能稍稍侧过头就能看见自己躺在残砖和碎玻璃里成为一具尸体,不然他不会在异国他乡看到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人。

从不出现的上帝或许终于悲天悯人了一次,才让那赤红色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一秒。

他连爆豪胜己眼里自己的倒影都看不见,烟尘尽数化作记忆的具现,走马灯般回放。

 

每年开学季学校门口的樱花,凝视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肩上时的背影,独特声线里那人对他说出的每一个字,透过雨水和眼泪所承接到的极端的感情,所有被他爱、被他恨、被他赐予、被他夺走的东西,这一刻又从头再来。樱花开又落,再睁眼是火光是玫瑰是焚烧的回忆灰骸,那一刻时空回溯像不知从何而起的爱情的一瞬间,比死亡还恐怖,但比活着时每一刻接受到的快乐更汹涌。

在他们的夜晚里,硝火舔舐的焦枯土地深处翻过面来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柠檬园,日月便在土地的两侧交替升起,果实落下,另一侧的地面也随之震颤,龟裂开更深的沟壑。当他们自以为捕捉到命运的共识,用分离避免两片土地的毁灭后,日与月便永久地伫立在两侧,昼夜失去轨迹,就此停滞。

绿谷出久艰难地抑制自己不争气的眼泪,他连真实和幻境都不能区分了么?他又一次被那些做实验的家伙蒙骗了么?就像之前的那些实验一样,只不过现在的不是回忆,而是一场新的幻局,他们只需要放一座爆心地的雕像在他面前,那个人什么也不用说,什么也不用做,就能让绿谷出久崩溃,在这逃亡的最后一瞬。

他发誓,如果这是一场骗局,再给他最后一点点时间,绿谷出久一定会拔腿离开。他刚才感受到的都是错觉,人在死之前把热浪当做怀抱也无可奈何,他会把自己从这虚幻中拔出,然后睁开眼从废墟里爬着离开。

爆豪胜己的虚影却动了,那人戴着粗糙手套的手拨开自己眼前的碎发,彻底露出绿谷出久的眉眼。绿谷出久看见那人的眉头皱了起来,感觉到那人的拇指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的额前擦过。绿谷出久不知道自己的头上正有划开的伤口在汩汩流血,爆豪胜己擦拭干净他那糟糕的额头,绿谷出久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怔怔地站着。

 

当爆心地换上战斗服时,他的手从不颤抖,颤抖意味着失准,失准意味着风险,风险意味着失败。爆心地也从不在战斗的途中摘下他的手套,他战斗的双手除了感受到胜利的火焰之外其他一切不需触碰。

可此时此刻的爆心地的手却在微颤,有可能是刚才发射爆炎的后座力给他的肩膀带来了损伤,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。爆心地还想摘下他的手套,因为无论隔着什么去触摸那个人,那个人都没有温度。

他们看上去都很冷静,像是两个陌生人,但自从爆心地再一次主动触碰逃亡者,爆心地便无法停下这亲昵的动作。逃走多年的人定定地望着他,感受不到流血的疼痛,爆豪胜己见过很多次绿谷出久战斗中坚毅的眼神,但他很少见到绿谷出久孤军奋战时的面容,爆豪胜己曾经讨厌他眼里只为自己亮起的小灯泡,现在他亲眼看着那光亮起又暗下。

他愈想将手套摘下去触碰真实活着的绿谷出久,就愈是象征着恐惧这个概念在爆豪胜己骤然生发。

爆豪胜己从未像现在这般恐惧,这股恐惧并非是他害怕失去什么,而是他发现,他差点就要失去什么。

当一个人确信他拥有一切时,他听不懂所有假设,而现在摇摇欲坠濒临崩塌的真相放在眼前,恐惧便轻轻地到来了,温柔地抽走一个人的勇敢和信念,再抽走他的无畏与冷静,力量流逝,意识却越来越清醒,最后在他的面前播放他确信拥有的东西崩塌前的那一刻,这就足够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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